相约三月
原平一中 张锦丽
夏历三月是个迷人的季节,春和景明,鸟语花香。
暮春时节,穿件米黄色的小西装,与老公驱车寻找大自然。道旁绿柳红桃,高高低低,满眼春光。
驶出市郊,天空澄澈,一碧万顷。天蓝蓝,水莹莹,顿觉心喜。拐个弯,一沫新绿映入眼帘,那是去年新栽的小杨林。那一沫绿,浅浅的,淡淡的,嫩嫩的,甚至有点鹅黄的味道,感觉很是亲切迷人,不忍游离。
汽车驶上一条乡村公路,两旁是高大粗壮的白杨,一株接着一株。新生的绿叶迎着阳光闪闪发亮。路上行车极少。我们以七十迈的速度飞驰,夹岸生风。陌上新绿一片片,田间土地平展展。
穿过几个村庄,来到南山脚下。我们带上相机下车。抬眼望山,层层叠叠全是树。沿着山路徐行,脚下杂草丛生。枯草中夹着新叶。那绿叶倔强地生长着,任凭践踏。攀上一道小岭,满眼残红,那是一周前盛开的红杏的遗容。细看一枝,残红下是绿里泛白小小的青杏,很是惊喜。当初花团锦簇,今日毛杏挨挨挤挤,一枝枝一串串,连成树连成林,名曰杏坛。今日点点青杏,他日弯了枝条。
离了杏林,又上一堰,还是树。灰色的树干树枝,绿叶绿穗零星点缀枝头。“这是什么树?”老公随口答核桃树。“这绿穗穗又是什么?”“可能是核桃花吧。”“这也叫花,绿毛虫似的。”“听说还能吃呢。”“花能吃?”我很惊讶。“这几年核桃的收入还不少呢。”“是的,一斤十几块钱呢。”我应和着。我们边聊边往上爬。
转过一个小山头,忽然听到嗻嗻的叫声由近而远。循声望去,一只黄褐色的大鸟振翅疾飞而过。估计是幽静的山谷被我们吵醒了。“这么大的鸟呀?”“是野山鸡!”老公纠正道。
有鸟鸣定有花香。我们锲而不舍,一路攀爬。老公背着相机走在前面,我气喘吁吁一直紧随。“看,桃花!”顺着老公手指的方向,万褐丛中一树红,那么显眼。急走几步,冲到桃树下。嫩嫩的绿叶与粉红的桃花交相映衬。人面虽然不再红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树上翁翁的蜜蜂不停地忙禄着,飞上这朵又飞向那朵,贪婪地。是蜜蜂追逐桃花,还是桃花期待蜜蜂?平时蜜蜂藏身何处,深山幽谷怎得寻来?为她姣好的容颜,为她满身的芬芳?一个动物,一个植物,你们之间也曾有约?我在遐思,老公却在变换着角度不停地拍照。
一株桃红意犹未尽,我们继续前行。脚下除了杂草还有一粒粒黑溜溜的羊粪蛋儿。远处,微微放青的山坡上有几朵白云。白白的当是羊儿,绿绿的自然为青草,那是一幅绝美的自然风景。
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你在哪里?这个季节应该是你的舞台啊!踏过黄土,踩着碎石,举目四望,高山巍巍。
还上吗?我已经汗流浃背,力不从心,回吧!
下山的路我们换了方位。从西边上来,由东路返回。这是一条近道,但比原路陡了许多。下了一埂,好像无路可走。老公说,世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。我说,世上原本有路,无人走就没有了路。他又接,世上本无路,无人走就更无路。我接,世上原本有路,走的人多了就没有了路。我们边绕舌边四下张望,寻找着出路。忽然,一袭素颜摄入眼帘。“找到了,找到了!”我惊呼。她在灯火阑珊处——下个山腰的峭壁上。为着寻她我们出发爬山,如今就在前方,却又难得靠近。看不看?
沿着堰边绕了一圈,离下一堰最近的地方也有三四米高。我们决定沿着东边的陡坡下去。老公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走在前面,我两股战战跟在后头。没有路只有杂草,一步一挪,一点一点。忽然脚下一滑,我呀的一声,老公用力抓着我的手,我才没有失去重心。捱到离下堰一米高的时候,老公突然松开手径自跑了下去。我蹲在堰边不敢动弹。“你就在山上吧,我去赴约了。”说着他真走了。我只好慢慢地蹭了下来,也去寻觅一树芳容。
近了,近了,你静静地绽放在光滑的枝条上,没有杏花簇拥,没有桃花妖艳,你疏疏朗朗,清淡,恬雅;你凊寒如雪,玉骨冰肌;你晶莹剔透,风姿绰约;你纤尘不染,空灵飘逸,;你高贵圣洁,美若天仙。 我不敢去碰她,只是静静地仰望。好一个道骨仙姿。“梨花如静女,寂寞出春暮。春色惜天真,玉颊洗风露。”想起了元好问。与桃花相较,汝是大家子。钱起诗云,“艳静如笼月,香寒未逐风。桃花徒照地,终被笑妖红。”
远观近赏,左拍又照,只想把你带走。 一 步一回头,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梨花仙子,一路下山。
碧空暖阳,青山绿树,牛羊村庄,多么纯净,多么祥和。